请注意名词前面的形容词,不是所有的城镇调查失业率暂停发布,而是「全国青年人等分年龄段的」这部分暂停发布,这意味着,每个月依然可以看到宏观总体的失业率数据。增加的新指标,服务零售额数据,能在宏观层面更细化体现出,当前社会正在从城镇化到服务业的转型。
转型派功导
这周二,8 月 15 日,有一场新闻发布会。其中统计学的发言人,对 7 月份的经济运行情况做了介绍。
其中最令人注意的,就是一增一减的两个指标。指标的增减,相当于接下来每个月公布的运营数据,也会发生变化,因此备受关注。
暂停发布的指标,叫「全国青年人等分年龄段的城镇调查失业率」,增加的指标,叫「服务零售额数据」。这两个宏观指标一增一减,从侧面反映了社会经济结构转型中的一些挑战和趋势。同时,网上媒体热度很高,评论区也有各种情绪。借此机会,我们也聊聊这个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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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聊聊争议最大的,暂停发布的这个指标,全称叫「全国青年人等分年龄段的城镇调查失业率」,这里面有一个名词,是「城镇调查失业率」,有一个形容词,叫「全国青年人等分年龄段的」。
我们看看 7 月 17 日,统计学发言人公布的「城镇调查失业率」数据,可以分为几个固定的维度,这几乎是一直以来的模板了:
【总体】
上半年,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平均值为5.3%,比一季度下降0.2个百分点。6月份,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.2%,与上月持平。
【区域】
本地户籍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5.1%;
外来户籍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5.3%,其中外来农业户籍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4.9%。
31个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.5%,与上月持平。
【年龄】
16-24岁、25-59岁劳动力调查失业率分别为21.3%、4.1%。
【年龄 + 学历】
25-59岁劳动力中,初中及以下学历、高中学历、大专学历、本科及以上学历劳动力调查失业率分别为4.4%、4.4%、3.9%、3.2%。
这次暂停发布的指标,也就是那个形容词「全国青年人等分年龄段的」,就是和【年龄】挂钩的数据。
换句话说,整体和平均的失业率数据,以后一直还会发布,并没有暂停,暂停的是按年龄划分的这个侧写数据,也是上个月引起轩然大波的这个数据:
2023 年 6 月,16 - 24 岁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 21.3%。
16 - 24 岁这个年龄层,基本覆盖了初中、中专/高中、大学本科和硕士研究生,这些学力阶段的在校生和应届毕业生群体。
注意,这里覆盖了在校生,因为没有人规定在校生就不是劳动力,在校就不能同时去工作。在很多人的认知里,中专学生、大学本科生,在没毕业时就找实习机会、兼职工作甚至是不那么合规的全职工作,而硕士研究生,边学习边在外面工作、甚至就在导师的私人公司里工作,就更常见了。
这个从官方公布的「城镇调查失业率」的定义和统计方法上,也有相关的印证。
怎么才能算一个失业人口?
满足 3 个条件:
第一你现在没有工作;
第二在接受调查时的前 3 个月,你试着找过工作;
第三如果给你提供一份工作,你能在 2 周内上岗工作。
明白了吗?有没有说你必须是应届毕业生?有没有说你必须已经完成了学业?都没有。
只要你年龄在 16 - 24 岁,你试着找过工作(无论有没有找到,哪怕目标只是兼职/副业的灵活工作),而且你又有能力可以工作,那么你就是劳动力。这时候只要你并没有真的工作,你就算「失业人口」。
换句话说,这个调查样本里,可能包括了交换到工厂修学分的在校中专、职高学生,找过兼职/实习(却暂时没找到)还在上学的大学本科生,正在修学分、却在毕业前提前面试想拿 Offer 的本科/硕士毕业生等等,各种情况。
而且,这里统计上说的工作,不是正儿八经的全职工作。只要是「为了取得劳动报酬或经营收入,工作了 1小时及以上」,包括实习、兼职、副业、零工、交换生、社会实践等等,都算工作。因此只要在校生,在被调查时的前 3 个月内,动过这方面的念头,而现在又没有在工作,那么就算失业人口。
统计实际调查时,采访对象、精准度和判断,完全凭各地调查员。他们将数据录入手里的电子终端 PAD ,上传,最终在总部,加权平均得到统计数据。
因此,真实的统计样本,远不止社会大众所共识的「找不到全职工作的应届毕业生」这么个单一狭窄群体,统计范围扩大了,调查失业率就不再是大众共识的意思了。你再看 8 月 15 日,统计学发言人的解释:
2022年,我国16-24岁城镇青年有9600多万人,其中在校学生达到6500多万人(作者注:67%)。在校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,毕业前寻找工作的学生是否应纳入劳动力调查统计,社会各方面有不同的看法,需要进一步研究。
说白了,就是之前的统计方法和现在的大众共识产生了错配,发生了歧义。这是暂停发布数据的第一个主要原因,为了共识匹配。
另一个原因,就是发言人说的另一个关键词:青年人。
第一句话,「青年人在校学习时间增加」。
现在整个社会处于经济下行的周期,就业的挑战非常大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因此各部门、各行业也都在积极思考对策。
教育行业,特别是高等教育行业,就是「就业之前的最后蓄水池」。目前的趋势看来,这种人力资源蓄水池正在积极扩建,比如一些大学正在延长硕士研究生的学制,以前读 2 年毕业现在延长到 3 年,比如职业本科教育,在2019年就开始试点,增加职业教育的年限。
总之就是,用空间换时间,用教育产业的空间,去换取其他产业发展的时间。
第二句话,「对于青年人年龄范围的界定,也需要进一步研究」。
这句话的背后,是整个社会的人口结构。中国正在转型成为深度老龄化社会,预计 2040 年前后就达成这个目标。
那个时候,人口抚养比继续攀升,相对更少的年轻人,要抚养更多的老年
人。因此,社会需要增加更多的劳动人口。
比如,青年人的定义,会被延长,以前 40 岁叫中年,以后 40 岁是青年,朝气蓬勃,职业转型进入一些新行业,会被社会慢慢接受。
比如,延迟退休会成为板上钉钉,医疗托底让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更好,能工作更长时间;
比如,老年人,年轻心态/有活力,也会被鼓励重新上岗,发挥余热。
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,因此,统计学上要根据趋势,重新定义更适合的「失业率」统计指标。这是暂停发布数据的第二个主要原因,为了将来的新共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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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来看新增的一个数据,叫「服务零售额数据」。
简单说,各种服务业的零售额数据,包括交通、住宿、餐饮、教育、卫生、体育、娱乐等领域服务活动的零售额。
这个数据新增,是必然的,也是必要的。
因为我们的社会,正在从城镇化转型为服务业。这个转型的进程,没有明确的分界线,宏观上,2012 年是第三产业规模首次超过第二产业,2019 年,第三产业规模就非常稳固地排第一了。也是 2019年,人均 GDP 首次超过 1 万美元,也标志着服务业会成为社会的新主导力量。
之前大家经常听到的指标,叫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。这个指标包括商品零售和餐饮收入。
为什么会有餐饮收入呢?我估计也是在发展过程当中临时加进去的。毕竟餐饮是一个古老的行业。加进去应该有当时的需要。
缺点也很明显,这个指标无法正确反映其他服务行业的发展情况。所以,这次新增的指标「服务零售额数据」,就补齐了这一块缺失。
注意一下,这两个数据其实有交叉地带 - - 餐饮收入。相当于被统计了两次。但是没关系,因为这两个数据都是从不同的维度去反映现实的情况。宏观数据仅供参考。
好,这次我们只针对统计学的讨论,就到这里。祝大家周末愉快。
: end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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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提到的两个指标,一个是失业率,事关每个人的
职业转型
;一个是服务零售额数据,事关每个人可以通过个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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